根据出土遗物,该发掘区遗存的年代集中在西周晚期,这与上康铜器窖藏所出的函皇父组铜器的时代基本一致。发掘区紧邻发现铜器窖藏的取土壕,二者的空间位置相近。一般认为,青铜窖藏应是生活在周原的贵族出于某种紧急情况(王室东迁)而导致的对贵重物品的临时埋藏的行为,这种行为往往发生在宗族居住区周围。因此,上康发掘区内的居址和墓葬遗存可能与函皇父家族存在联系,这里甚至是其“族邑”所在地。
该发掘区位于任家村东北、召李村西北的任家沟西岸。发掘区地层堆积也较为简单。遗迹均开口晚期地层下,打破生土。遗迹分布相对集中,种类有半地穴房址、灰坑(个别灰坑规模较大)、陶窑等。
三座半地穴式房址南北向排开,相互距离较近。其中,F2保存较好,平面形状为长方形,北壁被晚期墓葬打破,南壁西段稍有外扩。室内地面经处理,光洁平整,活动踩踏痕迹明显。未发现柱洞,房内近中位置有一圆形灶坑,周边地面烧红。门道在南壁偏东,向外有台阶。东壁南端另有一缺口,底部较平。不足10平方米的房子设两个门道,似显多余。参照以往的多室房子,该缺口可能是通往另外房间的过道。
根据遗物判断,该区遗存的年代主要集中在西周晚期。小型半地穴式房址的集中发现,表明居住于此的人群构成与居住在西北方向约600米处,即夯土建筑集中分布的召陈一带的人群存在等级分化。
为配套新建开放的宝鸡市周原博物馆,扶风县在召陈建筑基址区的东侧修建一条周原大道。大道北接法黄公路,经下樊村西、任家村及下康村东,南接关中环线,长约3千米,纵贯了遗址东部边缘地带南北宽的一半(图一:周原大道在遗址中的位置)。据以往调查,大道所经的下樊村西、任家村东北及下康村东是西周遗存的分布集中区。
从石璋如先生开展周都调查以来,周原考古走过了近80年的历程。通过一代代周原考古人的探索,周原遗址的考古学文化编年体系和文化谱系已基本建立,局部区域的文化内涵也日渐清晰;然而对于遗址整体布局的认识仍不够深入,成了当前制约周原考古研究的瓶颈。这种情况下,有学者根据遗址内不同性质遗存分布情况,将其划分成了不同的“功能区”,并认为周原遗址商周时期聚落的形成过程与性质可谓是“聚邑成都”,即在不同时期由众多“族邑”不断聚集而成。
虽为“都邑”,但以往考古工作主要针对夯土建筑为主体的居址区、手工作坊区和墓地等核心功能区而进行。 “都邑”边缘地带有可能是某个具体“族邑”的遗存,则多停留在野外调查层面。2017年我们有了一次深入了解周原遗址边缘地带的契机。
经国家文物局批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联合宝鸡市周原博物馆于2017年2月至10月对大道范围内的遗存进行发掘。发掘总面积1950平方米,清理了西周时期灰坑179座、墓葬6座、房址4座、陶窑1座、水渠1条、道路1条,另有清代墓葬17座。根据遗迹的空间分布,发掘分三个区进行,从南至北依次为上康发掘区、任家发掘区和下樊发掘区。以下为发掘的主要收获。
该发掘区位于上康村正东。发掘区内地层堆积简单,遗迹开口于垆土层下,打破红色生土。最下层堆积接近生土,但包含极少的西周时期遗物。遗迹多分布在村东取土壕两侧且相对稀散,以灰坑为主,有零星墓葬。遗物主要是生活类陶器,少量灰坑内出有较多的蚌壳。
H54位于取土壕北侧,形状近方形,东西长7.89米,南北宽7.52米,底距开口最深处2.45米。坑的底部不平整,在靠北壁位置有两个柱洞,未见烧土灶坑等房址内常见设施。另外,坑底有多处大小不同的小坑或龛,其堆积和上部堆积一致,说明它们与上部大坑共时,应是附属部分。在西南角处有缓坡和台阶,表面较硬,有踩踏痕,可能是供上下的出入口。因此,该灰坑或是一座用于储藏的大型窖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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