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单元的主题是“神技天工,人性张力”,展现的是大变革时代百工兴盛的气象,展示的不少生活用器都有新材质、新工艺、新功能。与前两个单元的展陈相比,记者感到这个单元的器物更为美观精致,“工有巧,材有美”。
所谓金银错工艺,是利用金、银良好的延展性和鲜明的光泽,锻造成金银丝、条、片,嵌于其他质料的器物表面预留的凹槽内,然后再打磨光滑。如展览中山西博物院供展的“错金云纹铜豆”、荆门市博物馆供展的“错金银铜樽”等。
展览中,“双翼错银铜神兽”也是错金法的代表器物。马老师认为,这件1977年在河北平山中山国王墓出土的器物,是压在席之边角或陈设用的,一组有4只,每只镇守一方。
在这只“神兽”旁,放置的是来自同一出处的“错金银铜牛形插座”。目前,学界推测这件器物和另外两件“错金银铜虎食鹿插座”、“错金银铜犀插座”,共同构成了一件曲尺形屏风的插座。
据展览说明,春秋战国时期,工匠摆脱了人身束缚,受利益驱动或为实现个人价值,在制作器物时饱有激情,潜力得到发挥。青铜器日益脱离礼制规范,由以往造型厚重、装饰狞厉繁缛,转变为轻巧、简洁、华丽。比如,这一单元展示了河北省文物研究所供展的“前所未见”的嘴可开合的浇水器“鸟首高足铜匜”、安徽博物院供展的四个相同附耳单足盖鼎链接而成的“四连铜鼎”、上海博物馆供展的纹饰精美的新式盛酒器“嵌红铜羽翅纹铜扁壶”、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供展的典型秦式青铜器“凤鸟纹铜盉”、山西博物院供展的展现晋国与草原文化相融的“虎鸷互搏纹铜戈”,等等。
在这一单元,还专门用说明文字介绍了当时使用的新铸造方法和装饰工艺——失蜡法、错金法。失蜡法是人们用蜡做模,模外做范,加热烘烤使蜡模融化流失,使整个外范变成一个空壳,再将青铜溶液浇灌至空壳内,铸成所需器物的一种技术。展陈中,湖北省博物馆供展的“曾侯乙墓铜尊、铜盘”(复制品)就是典型案例。
再往前走,展柜忽然金光闪闪起来。原来,受青铜器技艺影响,这一时期还出现了金银器皿。有目前所见最大的先秦金器——曾侯乙墓出土的金盏,还配了把金漏勺。有目前所见最早的金玉相结合的器皿——浙江省博物馆供展的“玉耳金舟”。有宝鸡市考古研究所供展的“金柄铁剑”,是用黄金和铁这两种当时最为贵重的金属铸造的。还有些动物造型的金饰,甚是精妙。
“这个铜盉借调到上海博物馆展出时,我曾经仔细看过,非常有意思。”马老师把我们带到一个中心展柜前,内中展示的是由浙江省博物馆送展的“螭纹提梁铜盉”。定睛看器盖,只觉好似走进了动物园,上面立体地雕塑了犀牛、大象、老虎、熊、鹿等兽类,足有16只。在这些动物四周,堆塑着11条形态似蛇的螭龙,有的正在大快朵颐,有的昂首好似在下咽,有的竖起上身像在寻找猎物。“你看,这条螭龙在吃什么?”见记者似乎迷失在“动物园”中,马老师灵机一动,掏出手机选好角度“咔嚓”一声,而后指着手机屏幕道,“就是这条,你看它在吃什么?”熊建华问:“是不是青蛙?蛇吞蛙的主题很常见。”马老师摇摇头:“你们看,这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高举双手……这是个人,他的脚已经被螭龙吞啦!”听到这儿,熊建华兴奋起来:“你说,这会不会就是 ‘饕餮纹’的立体形象呀?
之后的展柜则被黑、红两色占据,原来是进入了漆器主场。这一部分展示的多为生活器具,且多是动物造型。其中一件荆州博物馆供展的“猪形漆酒具盒”憨态可掬,盒身为双首连体的猪形,两端握手呈猪嘴状,煞是可爱。据展览说明,这是神话动物“并封”的形象,是当时的新式便携酒具盒。
再往后走,只见柜中展示了不少制作精良的陶器,以及当时初登历史舞台的原始青瓷器物。有意思的是,除了生活器具外,这里还展示了不少仿青铜原始瓷乐器,有錞于、甬钟、镈、鑃、磬等。据展陈说明,这些仿青铜的瓷乐器往往出土于吴越贵族大墓中。之后的展厅被大量衣物及配饰、乐器占据,限于时间,只能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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