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19-10-29 浏览次数:
考古学家在公众心目中自带神秘色彩,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谜。“中国考古网”众多栏目中,“考古人物”的浏览量最大。由网站访谈修改增补结集出版的系列丛书《考古学人访谈录》也已经出版到了第三集,这应该与读者探秘解谜的热情密切相关吧。
这一集中的访谈嘉宾有与罗布泊沙漠中小河墓地“静静地躺在那里”“装饰的羽毛都还十分鲜艳”的死者相对无言,在静寂中感受到“小河墓地如同一个时间胶囊,封存了小河人死后埋葬的所有信息,那么真实,那么美”的朱泓教授;有在陕西师大喧闹的校园中发掘出大唐长安城“天坛”的安家瑶研究员;有在“铜雀春深锁二乔”的曹魏之都邺城常年主持工作的朱岩石研究员;也有在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寻找到头枕马鞍,与长弓和装满劲矢的桦树皮箭囊长眠的鲜卑人的刘国祥研究员……主角响当当,应该不会令对考古学家的传奇发现充满好奇的读者失望。
其实,正如杜金鹏研究员在访谈中描述的,考古学家面对的也是一个个“谜”——“有时看上去像是‘猜谜’,其实最终是要‘破谜’‘解谜’”。“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苍苍茫茫、浩浩荡荡的人类文明发展史,要依靠残存的零星物质遗存去缀合、构建、释读,谜题之多可想而知。考古学家要面对枯骨想见其朱颜,身在废墟而心怀其壮观,他们破谜、解谜的经历,常常比令人惊叹的考古发现更加动人。
有的谜很小。比如,令刘莉教授着迷的长江下游史前时代流行的大三角形石器,到底是不是石犁?距今9000年的浙江上山遗址的水稻,有没有“小穗轴”这一人工栽培的标志?新石器时代早期的磨盘,是用以磨小米、水稻还是磨橡子的?有的谜又非常宏大。比如高星研究员关注的我们的祖先是本土古人类连续演化而来,还是20万年前出自非洲的一位女性?
解谜最基本的方法是在田野发掘中对蛛丝马迹的悉心梳理。赵辉教授是此中高手,主持进行的良渚文化普安桥遗址发掘已成经典,两个月只向下清理了10公分,终于辨认出良渚人房屋的柱子和墙槽。当然,各种自然科学手段的应用也必不可少。朱泓教授就主持建立了我国第一个考古专业的古DNA实验室,以最前沿的科技开启尘封数千年的“时间胶囊”。
对我们的文明波澜壮阔的形成和发展历程的重建则需要从形而下的资料上升到形而上的理论思考。比如,林沄教授从金文“王”字如斧钺的形态,阐发军权在王权形成中的作用;又比如,赵辉教授由对良渚文化特质的认识,引申出关于对各地区的史前文化进行“历史主义研究”的倡导,在纵览各地文化发展演变的基础上提出了“以中原为中心的历史趋势的形成”;再如,李伯谦教授因淮河岸边、涂山脚下禹会村的重要发现,激发出对“禹会诸侯于涂山”这样的古史传说与考古研究关系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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